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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四十五章 牢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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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四十五章 牢中

既然祁銅鎖和謝定國要在祁家住上些時候,於瑤自然得趕緊給他們收拾房間,早先祁銅鎖未出嫁時的閨房倒還空著,這些年來也都叫人好生打掃,裏頭用具一應俱全,倒還真不費什麽力氣。

於瑤叫丫頭婆子收拾一下,又添置了些東西,尤其是給謝定國添置了些衣衫用品,就叫這夫妻二人過去歇著了。

於瑤得了空才說要帶著八斤去和祁銅鎖夫妻培養感情,不想海棠匆匆過來:“太太,宮中來人。”

於瑤只得先去見宮裏來的人。

她到前廳的時候,就見祁寶盒身邊那位白姑姑正坐在椅子上喝茶,旁邊幾個丫頭婆子陪著說話。

見於瑤進來,白姑姑趕緊站起來見禮,於瑤一笑,攜了白姑姑的手坐下:“姑姑這樣多禮可真是折煞我了,您好容易出宮一遭,這回必得和我好生說說話,正好廚房裏才備下飯,可有許多新鮮的小菜,您得嘗嘗。”

白姑姑笑的見牙不見眼的:“您客氣了,這一回老奴出來肯定得和您好好嘮嘮,還有,您上回送進宮的那些香糖可還有沒有,娘娘可愛吃這個了,就是老奴宮中的許多老姐妹也愛著呢。”

“有,多著呢。”於瑤一聽趕緊叫人準備起來。

等到屋裏沒有旁人了,白姑姑才正色道:“娘娘叫奴給您捎句話,娘娘總算是費力救了於家那些人的性命,只是於瑯的官職是沒了,而且剝奪功名永不錄用,早先抄沒的於家家產陛下也不會發還,往後於家那些人恐怕要遭難的。”

於瑤點頭:“勞娘娘費心了。”

隨後,她又湊過去小聲問:“娘娘如今用度夠不夠,可要補貼一二?”

白姑姑笑道:“哪裏還要補貼的,娘娘總跟老奴說早先全靠著娘家補貼才把日子過下去的,不然啊,娘娘不定受多少苦呢,如今朝庭錢多了,尤其是這回出征,陛下的私庫可落了不少好東西,盡夠娘娘花用的。”

“這就好。”於瑤也跟著笑了:“你回去跟娘娘說一聲,家裏一切都好,不用娘娘惦記,叫娘娘在宮裏多多保重,要是有什麽缺的只管捎信來。”

白姑姑聽了記在心頭,又跟於瑤嘀咕著:“老奴想著於家這些人將來沒錢沒勢的,指不定要尋到國公府折騰您呢,或者他們得到薛家鬧騰,您得小心著點,就算是接濟一二,可也不能把那一家的事情全托著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於瑤應了一聲,又跟白姑姑道了聲謝,再說了幾句話,她就叫丫頭擺飯,整了好幾樣新鮮菜,有那水靈靈的小黃瓜,翠生生的小白菜,還有麻油拌菠菜,拌三絲,又有那蒸的軟爛的羊羔肉,糟著的鵝掌,味道鮮美的魚湯。

白姑姑平常在宮中吃飯都有份例,雖說宮中如今夥食不錯,她還有祁寶盒時常賜下些飯菜來,可到底是下人,平常總歸也就是那麽幾樣菜,今兒一見祁家弄的這些看起來雖家常,可聞起來味道香極了的飯菜,白姑姑都覺得肚中饑餓難耐,跟於瑤告了聲罪就端起碗來先將那些青菜吃了許多,後頭又喝了一大碗魚湯。

喝完之後,白姑姑使勁的壓了祁家廚子手藝高超,做出來的飯菜味道香甜。

於瑤笑著應承了,又叫人準備了好些東西給白姑姑帶回宮中,其中就有好些零嘴,這是叫白姑姑送人的,還給白姑姑弄了好些個香糖和一些鮮果子還有玫瑰露等等。

不說於瑤怎麽送白姑姑出去,單說刑部大牢之中可真是人滿為患。

於家那些人並四公主鮮於純被圈在大牢裏頭一個比較幹凈的囚室裏,好些日子沒有洗漱,這一家子一個個也是蓬頭垢面的,猛的一看,哪裏還有當日那光鮮亮麗的樣子,完全就像是街上的花子。

於瑯縮在角落裏,整個人都顯的呆楞楞的,誰叫他都不言語,於重則坐在地上長籲短嘆:“唉,早先要是知道那位十二皇子這麽厲害,咱們就該,就該有點風骨,如今恐怕早已經風風光光的還家,日子也過的紅紅火火的。”

於李氏一拽於重的衣角:“我聽說,聽外頭牢頭說咱們家三姐兒如今可是國公府的夫人,祁家那個老八可是皇後,祁老牛那個窩囊廢都封了國公,你說說,他家咋就這麽命好?”

“啥命好啊。”於重瞪了於李氏一眼:“還不是咱們三姐兒帶的福分,我早就說三姐兒最有福不過的,去了哪家哪家就能好,你想想,三姐兒嫁人前祁家什麽日子,連鄉下的一個土財主都比不上,三姐兒嫁過去之後他家日子就起來了,沒幾年功夫,又是當官又是作宰的,祁家那七個醜八怪還都嫁了好人家,這不是咱們三姐兒帶的福份是什麽?”

“要早知道這樣,咱們就該把三姐兒留在家裏給她招個上門女婿。”於李氏聽了悔恨不已:“早先咱們也該對三姐兒好點,如今我不就是侯爺的丈母娘了,將來恐怕還是國公爺的丈母娘,那得多威風。”

“您別說什麽丈母娘了。”於瓊聽了這話忍不住打擊於李氏:“您這回能討得命回來就不錯了。”

一邊說,於瓊一邊指指坐在角落裏好長時間都不說話的鮮於純:“咱們家可還有一位敵國公主呢,您想,陛下能饒了咱們?”

一聽這話,於李氏立刻看向鮮於純,滿眼都是想直接把人弄死的陰狠:“小賤 人。”

“對,小賤 人。”柳翠兒可沒受過這麽大的罪,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受的罪,還有別人對他們一家的指指點點,就恨不能立時捶死鮮於純:“當初要不是你不要臉的勾引二弟,二弟怎麽會做了你北梁的駙馬爺,如今我們一家又怎麽會落到這種下場,你個不要臉的東西,今天我就弄死你。”

柳翠兒和於李氏一起撲向鮮於純,一個掐脖子一個撓臉,妄想弄死了鮮於純,他們能夠脫罪。

鮮於純做為北梁公主自然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,北梁人多生的剽悍高壯,鮮於純也不例外,她身材高高壯壯力氣又大,莫說弱女子,就是尋常漢子都不是她的對手。

鮮於純一見柳翠兒和於李氏對她又罵又打,哪裏還耐得住,上去幾巴掌,扇的柳翠兒和於李氏轉了幾圈倒在地上。

鮮於純還不解氣,幾腳踹過去,柳翠兒和於李氏給踹的肚子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,哪裏還能再鬧騰。

拍了拍手,鮮於純啐了一口:“我呸,你們倒是長膽子了,如今敢罵本公主,早先也不知道是誰不要臉的往本公主跟前湊,服侍的本公主周周到到,誇的跟朵花兒似的,今日倒好,翻臉不認人,還說什麽我帶累了你們家,你們也不想想,早先你們在北梁為奴為婢,要不是本公主看重於瑯救了你們,你們如今骨頭渣子都爛了,還有臉說什麽重整家業,就你們那慫樣,還整家業,沒叫人整下去就是好的了。”

罵完了,鮮於純還覺得不解氣,瞪了於瓊一眼,過去又給了他一巴掌一腳:“你個不是東西的,在這裏挑三窩四,純粹小人一個。”

這於家人就是軟的欺硬的怕,見鮮於純厲害,哪裏還敢說什麽,都縮在一處嚇的戰戰兢兢,再不敢嘰歪不停了。

鮮於純眼見的清靜了,就又坐到角落裏閉目養神。

這時候,一陣腳步聲傳來,於瑯猛的睜眼,幾步走到牢房門前隔著縫隙朝外瞧去,就見幾個侍衛架著一個軟成一癱的人走過來。

走近了一見,卻是丁某人,於瑯瞪圓了眼睛仔細看著,就見丁某人面色灰敗,大有生不如死的樣子,他越發的驚懼。

“這,這位大哥。”於瑯伸出一只手,一臉討好的巴望著一個獄卒:“姓丁的怎麽了?這是,這是判了什麽罪?”

那獄卒倒是個話多的人,他冷眼看了於瑯一眼:“告訴你們也無妨,剛才在金殿上,陛下已經下了旨,三日後將姓丁的押赴刑場處以極刑,到時候全長安的百姓都可以觀刑,誰要是恨的狠了,還能討了他的肉去吃。”

撲通一聲,於瑯聽了這話摔倒在地上。

“兒啊。”於李氏一見趕緊去扶於瑯:“你,這是怎麽了?”

於瑯雙眼發直,全身哆嗦:“咱們,咱們家要完了,怕是要砍頭的。”

“不,不會吧。”於李氏一聽嚇住了:“咱們家可還有三姐兒呢,她,她就是不待見咱們,可也不能眼巴巴看著咱們叫人砍了腦袋吧。”

“哈!”於瑯冷笑:“當初咱們那麽對她,她怕早恨透了咱們,這一回能給咱們收屍就不錯了,你還想著她給咱們求情?再者說,怎麽求情?咱們這是判國,理應滅滿門的,她恐怕都要受牽連,又怎麽會給咱們求情?”

“二弟?”柳翠兒嚇的魂不附體:“你,你說的這個是真的?”

“怕得是真的。”於瑯越發懨懨的。

“我的天啊。”於李氏一屁股坐下拍著大腿哭了起來:“這可怎麽是好啊,連個全屍都落不著啊,咱們命咋就這麽苦啊,又沒傷天害理的,最後一家子都要砍頭……我可怎麽活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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